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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向,性描寫劇情有,若有不喜請自行迴避

※OOC有,背景半架空、民國PARO前提

 

月黑風高的夜晚,濃厚的雲層遮擋住月亮的光芒,曖昧地透著今夜的不祥之兆。萬籟俱寂的胡同中,連流浪貓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帶,靜悄悄地躺著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死法相當獵奇。兇手似乎對死者有什麼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屍身被破壞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他的長相。

那名男子死亡數個小時過後,才被早起擺攤賣豆漿油條的小販發現屍體。頭一遭遇到這種兇殘至極的事件,年輕氣盛的小販老闆立刻丟下自己載滿早點的手推車,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跑到距離最近的警察局去敲門報案。據說隔天再也沒人看到那位小哥出現在同個地點販賣燒餅油條,若不是轉移陣地就是回鄉下務農種田了。

在法治國家,攸關人命的案件自然有司法機關出面處理。公僕的辛苦之處,就是案件往往不會挑你上班的時刻發生,總要讓你措手不及才甘心似的。

清晨時分天還濛濛亮,倉促的拍門力道震的嵌在門上的老舊玻璃嘎嘎作響,吵醒了在警局內過夜駐守的菜鳥員警,只見來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可奈何請他坐下來喝杯茶潤潤嗓。上任沒幾個月的警察正想著如何打發擾人清夢的報案者,好讓自己在警局開門上班之前能爭取多一點的補眠時間。卻不知賣豆漿的小販嚥了口茶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之後,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出人命了,快去城西的狗尾巴胡同查看情況。

年輕的警員看著報案的民眾一臉倉皇失措、驚魂未定的模樣,不由得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立刻提筆抄下他說的地點和發現的時間。待到其他同事陸續來上班、有了人手支援之後立刻由隊長級的長官帶隊前往現場查探虛實。陳屍的地點不遠處已有許多早起的好事百姓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死者的慘狀,以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感慨,將窄小的胡同擠的水洩不通。直到具有公權力的警察出面管理秩序,這些愛湊熱鬧的群眾才一哄而散。

整件兇殺案的前因後果還在調查當中,可確定的是狗尾巴胡同並不是命案第一現場,只是兇手棄屍的地點。這也是為何白澤現在會坐在警察局的偵訊室和警方大眼瞪小眼的原因。

三坪大小的偵訊室除了唯一的門之外,只有一扇透氣用的窗戶,距離天花板十公分的距離,抽風機的扇葉緩慢的轉圈帶動室內外空氣流通,效果顯然不怎麼良好,狹小的室內充斥一股難聞的陳年霉味與男人的汗臭味,揮之不去。白澤不禁開始想念柔軟的女孩子身上散發的脂粉香味,好過這裡的氣味一百萬倍。

白澤左右顧盼,若要從這裡離開,除了緊閉的鐵門之外別無他法。

「白豬……不、白澤先生,可否請教您為何會出現在兇殺案的棄屍現場呢?」

冷面的偵辦人員看了一眼手上的資料,不知道是眼拙還是故意讀錯對方的姓名,這種看似不小心實則故意的欺負人方法雖然令人不悅,但是沒有辦法吐槽對方這一點更令人不悅。好在當事人似乎不怎麼在意細節。

「這個問題我一定非回答不可嗎?我有權保持緘默,你們沒有證據就隨意扣押我,已經違反了人身自由,等我的律師來了之後我再告訴你答案。在這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參考證人只是請你暫時配合警方的調查,並不是長期的扣留,請你喝杯茶然後問幾個問題就可以離開了。若是白澤先生不願意配合,我可以等到你那隱形的律師來了之後再繼續詢問。」

將亮著刺眼日光的檯燈從白澤面前移開,一身卡其色制服的警官暫時放棄審問對方的念頭。闔上了做筆錄用的簿子,打開其他待審核的文件,就地辦公起來。

雖然逃過了一直被光線照射臉部的難受偵訊過程,被對方這樣大剌剌無視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裡去。沉悶膠著的氣氛在三坪不到的小空間內漫延,隔著一張老舊桃花木桌對坐的二人互不交談,白澤也拉不下臉要求對方陪他聊天或是放他出去,一時之間竟尷尬透頂,陷入進退維谷的局面。

百無聊賴的把玩自己的耳飾,白澤一雙眼尾帶笑的桃花眼望向對桌正在辦公的男人,一股懷念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就這麼望著桌子對面不苟言笑的男人,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鬼灯正欲發難詢問對方在笑什麼的同時,唯一的出口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年輕的警察探頭進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加加知分隊長,有一位姓桃的先生要找參考證人,請問筆錄結束了嗎?」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突然打擾的傳話者,不約而同的默契讓來人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說一句話,噤若寒蟬。

「我家乖徒弟來帶我回家了,快快放人吧。」

似乎很習慣了由桃太郎幫忙收拾善後,白澤一副優哉游哉的局外人態度令鬼灯差點忍不住攻擊證人的念頭。

「且慢,白澤先生還沒有回答我方的問題,暫時無法放人,你去告訴他再等五分鐘。」

「是。」

年輕的警察應了一聲,無心也無膽在這二人劍拔弩張隨時會大打出手的氣場旁邊多待一秒,連忙關上門隔離洶湧的氣焰。

「我只是單純路過,和這起兇殺棄屍案件並沒有關聯,這樣的理由你滿意了嗎?」

「哦?單純路過,這麼巧合的時間和地點,白澤先生路過兇殺棄屍現場的時候恰逢我也前往現場,然後撞見白澤先生正在對死者上下其手的畫面。天底下有那麼多條路,白澤先生路過的地點偏偏是案件現場,還真是單純的理由啊。」

「那是誤會,身為警察的你怎麼可以含血噴人呢,我會上下其手的對象從來只有女孩子而已。要不是昨天半夜喝太多酒,我才不會一大早走錯路拐到胡同裡還被屍體絆倒,以為自己撞到人正要扶他起來就被你們撞見。遇見你們算我倒了八輩子楣,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把我抓回來問話,欺壓良民算什麼警察?」

門扉關上不過十秒鐘的時間,室內的二人像是上輩子就結仇似的唇槍舌戰,氣勢互不相讓,誰也不肯示弱。鬼灯忽然覺得這情景異常熟悉,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眼前穿白衣大褂的黑髮男子。

「原來是個喝酒喝到天亮,意識不清找不到回家的路,誤闖命案地點的無賴醉漢啊,白澤先生的行為可以構成公共危險罪,外加破壞現場妨礙警察辦案,這你該怎麼解釋?」

「我乃逢凶化吉的祥瑞神獸,怎麼可以給我扣上公共危險的罪名,這是莫須有之汙名。」

「外加一條,妄想過頭,有病吃藥。五分鐘到了,滾。」

鬼灯不由分說地將白澤拎出去丟給在外頭等待的桃太郎,反正這筆錄是做不下去了,留著白澤呆坐這裡對於案情沒有任何進展,要找線索還是要從別的地方下手。

「我就是醫生啊混帳。」

白澤站在警局門外跳腳,若不是桃太郎拉住他並且好言相勸,白澤恨不得拆了警察局洩恨。

「我特意來找你,你卻忘了我是嗎……」

跟著桃太郎回去極樂滿月之前,白澤回頭望了一眼佇立城市中心的公家司法機關,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在引起路人側目之前,白澤與桃太郎迅速的轉身離開,身影隱入人群之中。

接踵而來的公文和例行公事將鬼灯的白日行程堆滿了待處理的公事,很快的把清早白澤胡鬧的事情拋諸腦後,湮沒在忙碌的工作當中。

無名男屍的案件建檔之後便陷入膠著的境況,屍體身上找不到能夠證明身分的文件,在家屬沒有通報失蹤人口的前提下,只能查訪街道詢問是否有目擊者見到可疑人士在案發時間出沒,以及等待家屬前來認屍。

天朝上國改朝換代之後社會風氣也跟著煥然一新,政府換了新血等於國家換了腦袋,那場革命距今不過十幾年的光景,亂世流離延續下來的動盪現象還尚未平定,治安一直不太平穩。現在城裡又冒出媲美開膛手傑克轉世的殺人魔,儼然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鬼灯傍晚下班時分抬頭望向佈滿陰霾的天空,他心想或許今年的第一場雪會來的很早。

他上個月看見各大報紙的頭條新聞是南北統一的捷報,遙遠的像是另一個國度發生的訊息。打從鬼灯懂事來到外地求學的時候,各地的戰事與學運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新時代的思想潮流不斷延燒,彷彿世紀初的熱血革命尚未平息,總有人站出來繼承前人的風骨。然而這座先進的東方城市卻獨自發展起來,鬼灯見過很多高大挺鼻的西洋人穿梭在街道,一座座金碧輝煌的洋式建築跟著外國人與商業巨賈的進駐而建起,與他出生成長的小村落簡直是天壤之別,熱鬧繁榮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的不夜城美名更非虛假。然則伴隨而來的秩序管理問題,就是鬼灯必須操煩的事情了。

對於這個國家亦或是這個世界,鬼灯總覺得自己的連結很淡薄,就算這個世界少了他一人,也不會停止忙碌的運轉。似乎他的歸屬應該是在很遙遠的某處,絕對不是他現在身處的地方。

漫步在回宿舍的路途中,鬼灯倏然想起早上和他吵架的白衣大褂無賴,行徑和思想都很怪異的男人,卻帶給他一股異樣的熟悉感,彷彿兩人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相識,而且是一段難解的孽緣。

鬼灯相信前世今生的輪迴因果,但若是像那樣的怪人和他的前世有什麼說不清的牽扯,他定會怨懟前世的自己怎麼沒有多多做善事累積福澤,才會在來世再度遇見對方。胡思亂想一陣子,天色已然不早,鬼灯伏案讀書一會兒便歇下了。

當天晚上,鬼灯難得做了一個夢,夢境有如桃源仙境,深刻的令他難以忘懷。夢中雲霧繚繞,他撥開層層迷霧前行,只見一株巍峨的千年神木聳立,看不見頂端。樹下的翠綠青草地上,一名面容俊美的男子盤腿坐著,繡工精細的華美寬邊白袍長袖垂地,正獨自酌飲。

見到鬼灯徐步走近,男子抬頭朝他輕輕一笑,煞是好看,彷若可以傾倒眾生。黑髮男子招招手示意鬼灯靠近些,請他在對邊坐下,鬼灯這才識出那人是白澤,夢裡的他卻毫無芥蒂的面對白澤坐下,彷彿兩人是相識多年的老友,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暢飲佳釀,一同談笑風生。

夢裡的白澤不似現實中那般潑皮無賴,反而有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若是不開口說話,則有如圖畫裡走出來的人物,清麗脫俗。兩人月下對飲倒是風雅至極,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晨曦,白澤才張嘴無聲地說:「你該走了。」

鬼灯驚醒的時刻,窗外已透出些微晨光,他抓過床頭的懷錶定睛一看,離平時他醒來的時間相差不遠,現下也全無睡意,翻身躍下床準備梳洗,便開始了忙碌工作的一天。他曾以為工作會是他生活的全部重心,雖然這樣的人生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他心裡的某處也許期待著哪一天會出現變化,改變目前有些單調乏味的生活。

遇到白澤的第二日晚上,又是同樣的夢境背景,不同的是夢裡的人對他多說了幾句話,微風輕拂白澤的臉龐,鬼灯隱約看見他額頭上那枚嫣紅的神獸之眼,掩藏在墨黑的額髮之下。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在他內心深處躁動,卻在白澤纖長素白的指尖輕觸自己臉頰的同時崩落無聲,只見白澤嘴角噙笑的唇張闔,「我很快就會去見你,等著我。」然後夢跟著崩解,迎接鬼灯的是窗外天空陰鬱朦朧的早晨。

第三日的夢境不同過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虛無,在荒蕪中伸出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緊緊擁抱鬼灯裸露的身軀,耳邊呼出的氣息帶著濃厚馥郁的酒氣,直教人微醺。鬼灯清晰的感受到白澤的氣息在身後,溫熱的臉頰貼上自己的,柔軟熾熱的唇瓣湊近,兩人吻在一塊,難分難捨,白澤的手掌在他身上游移,撩撥他的情慾。鬼灯握住白澤不安分的手指,拉到嘴邊狠咬一口,對方倒抽一口涼氣,在鬼灯後頸回敬一排齒痕,雙方誰也不讓誰,似乎非得弄得兩敗俱傷才肯罷休。

白澤的手指有如藤蔓一般攀爬上鬼灯的胸前,玩味似的逗弄他胸前的果實,使之更為飽滿挺立,一邊舔吮他的肩頸,留下曖昧的紅痕。熟練的性事技巧燃起鬼灯體內的慾火,當白澤的手掌探向他的雙腿之間,握住他難耐的碩大分身,鬼灯按捺不住地輕聲流瀉羞恥的呻吟聲。

他甚至可以聞到白澤身上傳來淡淡的藥草味,真實的感官刺激有如一株巨大的花莖在他體內成長,即將破體而出。白澤手上的動作毫不停歇,一邊來回愛撫他挺立的慾望,一邊親吻他的背肌,讓鬼灯毫無招架之力的一股腦兒發洩在白澤手中。

鬼灯驚醒的時候身上的薄襯衫已被冷汗浸濕,他不禁打了冷顫,抬頭望向窗外,潔白雪花紛紛落下,冬日的腳步悄悄降臨在這城市,增添一抹季節的顏色,將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

這幾日的夜晚鬼灯總是做著奇怪的夢,接連幾天都沒有睡好,臉色已難看至極。偏偏好事不成雙,禍事不單行,當鬼灯黑著臉帶隊趕到民眾通報的命案地點,卻看見白澤也在現場出現,臉色難看的程度可比包青天還黑。

「三番兩次在命案地點見到白澤先生,你該不會有戀屍癖吧?」

同樣三坪大小的偵訊室,同樣的兩個人,不同的心情。於公事方面鬼灯只想釐清白澤為何二度出現在命案現場,而且無視眾人目光、光天化日之下對死者動手動腳;於私心方面他想知道白澤背後隱藏了什麼秘密,又是為什麼和自己牽扯上關係,夢境中的種種經驗都強烈的告訴他,白澤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見的那麼單純。

無名屍案情陷入膠著,現在尚無法確定第二起案件和前一件是否有關連,或是單純的模仿犯。而白澤的出現與連續兩起開膛毀容凶殺案又有說不清的關聯,鬼灯很難不懷疑白澤牽涉其中內幕,卻不知道該怎麼從這怪人口中挖出內情。看著白澤那雙眼尾一抹嫣紅的鳳眼,鬼灯不禁想起夢裡與白澤坦誠相待的限制級畫面,忽覺耳根一熱,連忙找別的話題掩蓋自己的尷尬。

「別跟我說這次出現也是因為巧合路過,天底下哪有那麼多機緣巧合。」

上一次他就很懷疑,明明身上沒有酒精的氣味,卻說自己喝醉分不清楚方向才會不小心拐到胡同裡去,分明是把他當三歲小孩戲弄。

「警官大人若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也無妨,我有權保持沉默,等我的律師來了,再由他替我發言唄。倒是警官大人上次說我對屍體上下其手,這次又指控我有戀屍癖情節,這些不實的指控該當何罪?」

看著白澤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無賴嘴臉,還十分自在的翹著二郎腿面對偵訊過程,口中頭頭是道的談著法律,展現出來的姿態卻是藐視公權力的好榜樣。鬼灯從沒看過這麼不配合調查又自我中心的參考證人,當下一怒,抓起亮著日光的檯燈直接朝向白澤臉上照射,直教他抬手遮擋刺眼的光芒,瞇起眼毫不示弱的瞪向鬼灯。

「白澤先生若是再不配合我方調查案件,休怪我不擇手段動用私刑也要從你嘴裡挖出一點消息。」

「你這隻惡鬼,真的忘記我是誰了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卻讓鬼灯楞怔原地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那麼我反問你,你又是誰?與我有什麼關聯?」

他只想找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連結,或許在白澤身上,能夠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鬼灯忽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下一秒便自嘲想太多,抹去從白澤身上找到連結的愚蠢念頭。

「我是來自天國桃源鄉的上古神獸,白澤。在很久之前,我們曾經見過面,你難道將我遺忘了嗎?」

「抱歉,我不記得我曾經見過妄想症患者,不過我認識不錯的精神科醫生,改天我可以介紹你們彼此認識,早期治療還有根治的機會,不要錯過黃金時期。」

不留給白澤辯駁的機會,鬼灯邊說邊開門送客,一把將白澤丟出門外自生自滅。鬼灯冷徹決絕的態度拒白澤於千里之外,他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圖謀什麼才對他說出這番話語,他只知道若是再和白澤相處下去,他將會無法按捺體內那股騷動的未知,想要探求真相的求知慾,竟讓他無端地感到恐懼。

 

 

小後記:

總覺得角色個性超級難抓啊,不過我喜歡兩人針鋒相對的對白,強攻強受什麼的超好吃,順便偷渡了一點轉生梗,之後會慢慢交代二人的過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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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